诗篇小说 其他类型 穿成极品假金孙,全家都被我带飞谢锦珠谢大花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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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面具的猫

    男女主角分别是谢锦珠谢大花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极品假金孙,全家都被我带飞谢锦珠谢大花全文》,由网络作家“戴面具的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凭什么不能打她?!”谢五妮被冲进来的人抱住了往后拖,又怒又悲地挣扎哭吼:“大姐你撒开我!”“她之前装成男人的时候金贵,现在都是一样的赔钱货了,她凭什么还比我们金贵!”“她把我们骗得这么惨,我打她怎么了?我恨不得杀了她!”“我让你别说了!”谢大花急喘着气拽开了愤怒的人,转头看到闪躲到了墙角的谢锦珠,本能地缓下语气:“小弟你别怕,你五姐就是一时急得昏了头,她不会......”话及一半,谢大花看着谢锦珠的脸突然语塞。谢锦珠百感交集地看着奋力护着自己的人,嘴唇嚅嗫生涩地挤出一句:“大姐,我不是男的。”原主的确是瞒天过海骗了很多年。但假的就是假的。她不是男人,也没兴趣在往后的日子里都假扮成男人。谎言已经破了,真话再难听,她都必须得说。谢大...

章节试读

“我凭什么不能打她?!”
谢五妮被冲进来的人抱住了往后拖,又怒又悲地挣扎哭吼:“大姐你撒开我!”
“她之前装成男人的时候金贵,现在都是一样的赔钱货了,她凭什么还比我们金贵!”
“她把我们骗得这么惨,我打她怎么了?我恨不得杀了她!”
“我让你别说了!”
谢大花急喘着气拽开了愤怒的人,转头看到闪躲到了墙角的谢锦珠,本能地缓下语气:“小弟你别怕,你五姐就是一时急得昏了头,她不会......”
话及一半,谢大花看着谢锦珠的脸突然语塞。
谢锦珠百感交集地看着奋力护着自己的人,嘴唇嚅嗫生涩地挤出一句:“大姐,我不是男的。”
原主的确是瞒天过海骗了很多年。
但假的就是假的。
她不是男人,也没兴趣在往后的日子里都假扮成男人。
谎言已经破了,真话再难听,她都必须得说。
谢大花今天本来是要回娘家给弟弟送米,刚进了村口就听到有人在说谢家的事儿。
但是在亲耳听到谢锦珠的回答之前,她其实是不信的。
宠了那么多年的弟弟,怎么就变成假的了呢?
谢五妮看着谢大花怔然的表情,冷笑咬牙:“听到了吧?”
“她都自己亲口承认了是骗人的!”
“咱家就是个满门绝户的命,一个假货她......”
“都说了让你住嘴!不许说了!”
一贯温顺好脾气的谢大花带着哭腔怒道:“不是弟弟她也是最小的妹妹!”
“咱们都是当姐姐的,你是非要闹着逼她去死了才算完吗?!”
谢五妮见鬼似的瞪着她:“你是不是疯了?”
“骗人的是她!你冲我......”
“闭嘴给我出去!”
谢大花不由分说地把谢五妮推搡出去,强忍着惊骇带来的失望和窒息,努力提起嘴角哑声说:“金柱你别慌。”
“奶奶是最疼你的,你五姐也就是嘴上不饶,她不是有心的。”
“我听说你落水还受寒了,你就在在屋里好好休息,大姐去帮你跟他们说。”
谢大花今年才二十五岁,但过早嫁为人妇,成婚十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岁月对她没有半点优待,年纪轻轻的发间已经见了白发,眉心也始终拢着不散的愁云。
谢大花想摸摸谢锦珠的脸安抚她,手刚伸出来就局促地收了回去:“安心歇着啊,我先出去了。”
谢锦珠看着那双又缩回去的手,呆呆地看着谢大花消失在帘子后,喉咙像堵了铅块似的喘不过气。
大姐嫁人的时候,原主五岁。
花苞似的小姑娘被家里做主仓促定了婚事,认命嫁给了个瘸子。
聘礼总共二两银子。
一半打成了个银包铜的长命锁挂在了原主的脖子上,保原主命长寿魂不丢。
另外一半换成了黄澄澄的小米,用来给原主熬粥。
原主吃着大姐用婚事换来的小米,享受着大姐事无巨细的维护照顾,对这个靠着在洗衣坊浆洗衣服供养自己的大姐,却没有一点尊重。
原主一直嫌大姐的手糙裂口多,到了冬日伸出来红肿青紫,根根都跟冻萝卜似的实在难看。
可要不是为了原主嘴上的那口白米,大姐的手怎么会在水里泡得那么不堪?
大姐一直对原主无条件维护,从小到大都把原主疼成了眼珠子。
但谢锦珠也没想到,都这种情形了,大姐居然还护着她......
谢锦珠听着帘子外的哭嚷叫骂,双手用力地搓了搓被养得细皮嫩肉的脸。
堂屋里爹娘怀揣着愧疚跪地哀求。
谢老太哭嚎不断。
谢五妮的愤怒和谢大花的无奈劝阻,全都掺和在一起,当场乱成了一锅粥。
只是哪怕乱成这样,引发风暴的人也被摒弃在了风暴之外。
谢老三夫妇都认为错在自己,原主只是被迫延续了这个可怕的谎言。
现在不论什么后果都该是他们身为父母来承担,不是原主的错。
可原主怎么会没错呢?
她大错特错。
谢锦珠本人不知道掺了人血的小米粥是什么滋味。
但现在这个吃人血白米的人是她了。
她就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为自己赴汤蹈火了十几年的人,再冲在自己的前面粉身碎骨一次。
谢锦珠出来的时候,谢大花一下就慌了:“你回去躺着!”
谢家的生计艰难,还供着唯一的独苗在书院里虚度光阴,开销颇大。
所以家里但凡是能干活儿的人,全都在外找了赚钱的门路,都是天不亮就出门,夜深了才到家。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得到消息的人肯定会跑回来证实。
人多嘴就杂。
对原主最是偏爱的谢老太都哭得天崩地陷。
其余人会是什么反应,谢大花根本就不敢想!
跪在地上的王氏也急着起来,拉住谢锦珠:“你先进去!”
“你大伯二伯他们就在码头上,现在肯定在回来的路上了,你......”
“可是我就是个假的啊。”
谢锦珠搀住王氏满是冷汗虚软的手,扶着她站稳了苦笑道:“躲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躲了,你们怎么办?”
谢家没有对不起原主的人,是原主这个缺德冒泡的蠢东西对不起全家。
她既然是占了原主的身子,就必须对这些被欺骗的人有个交代。
不然她以后要一直像阴沟里的耗子一样,活在唾沫星子的淹没下吗?
谢锦珠把王氏扶到边上坐下,又去扶垂首跪着的谢老三:“爹,你也起来。”
谢老三灰白着脸嗓门粗大:“跟你没关系!”
“自己滚进去待着!你......”
“事儿是我惹的。”
谢锦珠略抬高了声音说:“责任我自己负。”
“不用你们跪,也不用你们谁替我认错。”
谢锦珠在数道错愕的目光中,把惊讶不已的谢老三强行扶了起来。
谢锦珠走到谢老太的面前,蹲下去仰头看着谢老太,一字一顿地说:“奶奶,我的确是个女孩儿,从前也是我骗了你们。”
“我知道自己做了很多错事,也亏欠了很多人,这些我都认。”
事实无可更改,过去也难以溯回。
可以变的是将来。
谢老太满脸是泪,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曾经最疼的小孙子,枯瘦的手轻轻地摸着谢锦珠的脸,哭着说:“儿啊,你怎么就是个丫头呢......”
如果谢锦珠是个男人,谢家的香火传承下去了,就是捅破了天都不是大事儿。
可唯一的独苗变成了丫头......
谢老太哭着说:“你改得再好管什么用?”
“老谢家要绝后了,我还活个什么劲儿啊!”
谢锦珠慌乱地抓起衣袖要给谢老太擦泪。
谢老太却在这时一把推开了她,转过头就朝着桌角一头撞了过去:“我不如一头撞死了,好去寻老头子告罪!”
“娘!”
“奶奶!”
“啊!”

半个时辰后,大夫拎着药箱从屋里出来,看到守在门外的几人也是表情复杂。
谢家的事儿大夫也听说了。
看着突然变成个姑娘,却还穿着男子长袍的谢锦珠,大夫长长叹气。
“老太太急火攻心一时有些受不住,若是能寻得人参入药,熬过去就没大碍了。”
跟谢老太表面看不出的内症相比,此刻看起来更为骇人的是谢锦珠的手。
她用手挡在了桌角和谢老太的脑门中间,护住了谢老太的皮肉没受损,手背却迎着桌角撞得分外惨烈。
只一会儿的功夫,被撞的那只手就已经肿大异常,露出来的皮肉上也全是可怕的青紫血斑。
谢锦珠注意到大夫的视线,把手往身后收了收,本能地说:“那就先抓药。”
原主的罪孽已经够深了,绝对不能再摊上怒死亲奶奶的大罪!
谢老太要是有半点闪失,她就真的要被迫随着去见列祖列宗了!
“咱家哪儿来的银子买人参?”
谢五妮眼角泪痕未消,似痛快又似不忍地盯着谢锦珠藏不住的肿手,啐了一口:“家里的钱都被你搜刮空了,现在一粒铜板都找不出来了!”
谢锦珠猛地一怔,被扑面淹来的愁苦吞没。
谢家是真的很穷。
原本只是入不敷出,尚能勉强度日。
可原主不久前为了跟秀才私奔跑路的大事儿,秋风扫落叶一般残忍搜刮走了家里的所有钱。
甚至还逼着家人四处去借,为此欠下了不少外债。
现在谢老太被气得病倒了,危在旦夕。
那被原主搜刮走的钱呢?
谢锦珠想到什么猛地打了个激灵,果断道:“你们在家里照顾奶奶,我去个地方很快就回来!”
王氏下意识地伸手去拦,抓住谢锦珠受伤的手又急忙撒开:“你要去哪儿?”
“你奶奶她......”
谢锦珠忍着剧痛,头也不回地说:“我去找人参!”
“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耽搁的时间已经够长的了。
再延误下去,那个骗了原主钱的狗东西说不定就真的跑了!
谢锦珠脚下蹬风似的,一眨眼就跑得不见了。
谢老三夫妇呆滞在原地不知所措。
谢五妮愣了一刹,冒火地喊:“跑了!她肯定是又跑出去躲了!”
从前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一惹祸遇上事儿,就把麻烦都扔给家里人,自己跑出去躲着。
不到风波平了,是绝对不可能露面的!
谢五妮急着要去抓人,却被谢大花拦住了:“你别......”
“大姐!”
谢五妮甩开谢大花的手,恼道:“你到底是哪边的!”
“爹娘和二伯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奶奶还被那个假货气成了这样,你还偏帮着她!”
“我看你到时候怎么跟爹娘还有二姐她们交代!”
谢大花难掩恍惚地张了张嘴,最后看着对着大夫不断躬身道谢的谢老三夫妇,心痛地别开了头:“你知道什么啊......”
“你什么都不知道......”
谢五妮怒得什么都没听到,甩开了谢大花就去撵人。
谢老三夫妇为了买人参的银子,急忙去四处筹钱。
谢大花守着床上昏迷的谢老太,半晌后趴在床边,呜呜咽咽地哭出了声儿:“怎么能是个姑娘呢......”
“唯一的弟弟变成了姑娘,这点儿微末的指望都没了,我回婆家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得下去啊......”
尽管谢五妮跑得已经很快了,但她还是没能撵上遇事就逃的假货。
谢锦珠运气好,刚跑出来没多远就遇上了村里唯一的一辆牛车。
赶车的大叔还是个好事儿的,正急于求证传言的真假,豪横地表示捎谢锦珠一程,只要谢锦珠有问必答免车钱。
谢锦珠身无分文,为了一个铜板忍痛折腰,坐在颠簸的车板上,无助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如果不是真的很着急,她一秒就想跳车!
大叔口若悬河:“好家伙,你大伯二伯知道了吗?他们没发疯吗?”
谢锦珠:“......”
“他们自己没生儿子的命,可都指着你这个独苗在灵前摔盆送丧呢!你是个丫头片子,老谢家完了啊!”
谢锦珠:“............”
“还有你二伯娘!”
大叔龇牙露出个心有余悸的表情,讪讪道:“你二伯娘可是出了名的刁,她回来知道这事儿,不得跟你爹娘拼命啊?”
“听说你奶奶被你气得救不回来了?这是......”
“吴叔。”
谢锦珠木着脸打断大叔的滔滔不绝,冷冷地说:“骂我一个人差不多就得了,开口咒我奶奶是不是太过分了?”
原主做的混账事儿她认了。
但没发生过的胡话,别人也休想把屎盆子往她头上扣!
正巧牛车到了地方,大叔不满道:“说几句怎么了?”
“现在村里人都这么说,老谢家的天都塌了,你就是个假小子咋就......”
“我爹娘和伯父们是没儿子,可有儿子就一定是有福了?”
谢锦珠跳下车站定,要笑不笑地对着大叔呵了一声:“吴爷爷和吴奶奶倒是好福气,得了你这么个好大儿。”
“也是难为你孝感天地,家里一买肉就把二老送到地里去干活儿,怕荤腥太重,他们的脾胃受不住,好大的儿孙福。”
大叔被揭了痛脚急得瞪眼:“你个下贱丫头懂什么!”
“你......啊!”
谢锦珠抬起自己肿大如牛蹄的手,微微一笑拍向了牛屁股。
牛蹄子扬空一起,原本安稳停下来的牛车蹬蹬蹬跑了起来。
多嘴的大叔哎呦叫着慌忙去把控牛车,谢锦珠站在原地翻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径直朝着一个小巷转了进去。
原主是蠢得心眼子冒鼻涕,但满肚子的坏心眼也没有一个是实的。
在勾搭上那个秀才之前,原主装出了全盘信任对方的样子,实际上却暗中尾随着摸清了对方的底细。
那个狗东西的确是个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公,只是跟他描述出的情形大不相同。
对方落脚的地方不是口中说的那个,而是藏在这个小巷当中。
原主贪图秀才夫人的头衔装傻不知,却没料到对方也只是单纯在贪图她从家里搜刮来的钱财。
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就罢了,银子居然也被对方拿走了!
谢锦珠被原主的蠢刺激得额角突突直跳,憋着一口气走到了一道小门外,正巧这时门板向外打开,一个身着白衣的人走了出来。
猝不及防下四目相对,白衣男子脸色歘一下就变了:“你居然还活着?!”
谢锦珠被气笑了。
“我还活着,让你这么失望吗?”

“呜呜呜......我手......我这爪子咋就那么欠......”
“呜呜......嗝......我......”
“我千不该万不该啊......”
“我咋就生出来这么一双欠打的爪子呢......”
谢五妮心态炸裂哭出了猪叫,呜呜大哭的同时嘴里骂人的内容层出不穷,但这回都是冲着自己骂的。
她骂谢锦珠的时候不遗余力。
骂自己的时候,也一视同仁恨不得用光全身的力气。
该说不说,中气还很足,哭了半个时辰都没见累!
谢锦珠听到她自己骂自己的那些话,是真的觉得这人挺有意思,蹲在谢五妮的身边说:“五姐,不至于的。”
“咋就不至于了?”
谢五妮哭得眼睛都肿成了核桃,拍着大腿崩溃道:“二两银子啊!”
“你知道二两是多少钱吗?”
嗷完意识到谢锦珠刚才赚了自己这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谢五妮嗷一嗓子哭得更伤心了。
“你有赚大钱的本事,你哪儿会知道铜板按个攒有多难?”
“我没本事赚大钱,我还害得你少赚了钱......啊天爷啊!我没脸活了啊......”
谢五妮哭得天崩地陷。
谢老太局促地缩着手脚把自己放在小凳子上,眼神呆若木鸡,完全不受谢五妮哭喊的干扰。
白老板走了之后,这祖孙几人就各有各的离谱。
走路顺拐的谢小七看起来是非常镇定的,如果她出门前没坚持要把谢锦珠她们全都锁在屋子里的话,至少表面看不出毛病。
谢锦珠伸手推了推从外头锁住的门,没话找话:“七姐为什么非要上锁啊?”
“她是担心大白天的有强盗进来抢劫吗?”
谢老太恍然回魂当即就是几声呸呸呸:“浑说!”
“你七姐分明是生怕你有了银子就变成热锅上的跳蚤,在家里坐不住要跑出去败!”
谁不知道谢锦珠是个败家子儿啊?
谢老太之前是被大金孙的光环蒙了眼,但老太太的心里可不糊涂。
谢老太蜷起来看起来更是干巴巴的一小团,落在谢锦珠身上的眼神怎么看都古怪。
“你真是老谢家的?”
一次能赚这么多银子,老谢家祖坟真的在冒青烟了?
谢锦珠心里咯噔一响,理所应当地反问:“我不是谁是?”
“老太太,我虽然不是大孙子,可我这人总该不是假的,这就不认我了?”
要是让人知道这壳子里换了魂,肯定有人要抓她去当柴火烧。
谢锦珠又不傻,当即说:“二姐到底怎么了?”
谢老太确定家里是真的有银子了,气儿都顾不得喘,就立马打发谢小七去叫人。
谢锦珠是真的好奇出什么事儿了。
谁知谢老太猛地一怔,还没开口就先红了眼。
谢锦珠见势不对,一把捂住了谢五妮哭嚎不断的嘴:“别哭了。”
“老太太你......”
“唉,老太太你哭什么啊?”
谢锦珠按下葫芦浮起瓢,刚慌着把谢五妮哭湿了的帕子抢过来给谢老太擦眼泪,就听到老太太哭着说:“我的二妮儿......二妮儿且不知道能不能活呢......”
“天杀的啊!”
“这群挨千刀的怎么敢那么对我的二妮儿,要是我孙女儿出了什么好歹,我去跟那一家子畜生搏命!”
“我饶不了他们!”
谢锦珠听得眉心突突直跳,下意识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二姐她......”
“哪儿呢?人在哪儿呢?”
门外挂着的锁被人抓得咣当作响,二伯娘着急的声音传入:“银子在哪儿呢?”
“小七你不是唬我们玩儿吧?真的有钱了?”
谢小七刚要应声,二伯娘就紧张道:“坏了!”
“小七你出去的时候堵窗户了吗?那个不争气的混账东西会不会揣着银子爬窗户跑了?!”
大伯娘急忙拉住要去检查窗户的人:“哎呀你先别上火,小七你检查过吗?”
谢小七低头认真开锁,一本正经地:“我都锁死了的,她绝对出不去!”
门也好窗也罢,但凡是人是能出去的地方,她全都堵住了!
谢锦珠就算是打地洞都出不去!
大锁终于被打开,二伯娘急吼吼地冲进来:“谢锦珠人呢?”
“谢锦珠她......”
“咳咳。”
谢锦珠站在门后微微一笑:“二伯娘,我没跑呢。”
她都赚到实打实的银子了,她有什么可跑的?
二伯娘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大口气,冲过来就揪住了谢锦珠的胳膊:“银子呢?”
“你七姐说你赚到钱了,快给我十两银子,快!”
谢锦珠抓住二伯娘因为太过用力而痉挛的手,二话不说就往她的掌心里放了两个沉甸甸的东西。
十两一锭。
二伯娘血红的眼里挤出眼泪,顾不得多说就要往外冲:“快......快拿着银子去给我二妮抓药请大夫,快啊!”
“人命关天的事儿,再耽搁就要死人了!”
谢五妮和谢小七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呆呆的满脸茫然。
谢锦珠一把拎住被门槛绊住差点摔了的二伯娘,半抓半扶地拎着人大步往外:“我跟你去找车,你在路上跟我慢慢说。”
大伯娘一句话没说得出,眼睁睁地看着谢锦珠扶着浑身发软的二伯娘走远。
等追出去的谢老太哭声渐远,大伯娘叹着气坐下说:“五妮,银子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锦珠是怎么赚的,你们真的都亲眼看到了?”
谢五妮早就忘了哭的事儿,听到这话一溜烟跑到大伯娘的面前就开始叭叭:“娘,咱家小八现在可厉害了!”
“她弄的那些黑疙瘩,就是那什么墨,一下就被方圆斋的老板相中了,一次卖了好多钱!”
“那个老板还说呢,以后都跟她买,只要她做得出来人家都要,能赚好多好多银子!谢锦珠真的出息了!”
大伯娘听得一愣又一愣的,半晌后惊讶道:“是吗?”
“锦珠这么有本事,那可真是太好了......”
谢五妮又是欢喜家里终于有银子了,又是担心谢二妮到底怎么了,缠着大伯娘就问个不休。
大伯娘推开她说:“我折腾一宿没合眼了,你们先看着,我去歇会儿。”
谢五妮还想追着问,被谢小七拦住了:“五姐,你让大伯娘歇会儿吧。”
她们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看二伯娘的状态就知道事情或许比她们想象的更糟。
这种时候,少说就是无错。
不如安心等着,帮不上忙至少也不添乱。
而与此同时,谢锦珠靠着砸钱的实力借来了村里唯一的一辆牛车,把二伯娘和谢老太都招呼到车板上坐好,自己抓着鞭子就驾车往前。
二伯娘还在哭。
谢老太气得戳得她额头:“别嚎了!”
“你闺女现在躺着等你拿银子去救命呢!你只顾着嚎,谁去鬼门关把她拉回来!”
二伯娘这两天早就哭得丢了魂儿,死死地攥着手里的银子绝望道:“我苦命的姑娘......”
“那丧良心的刘家!”
“我姑娘要是出了什么好歹,我......”
“你别咒她!”
谢老太气得往二伯娘的胳膊上又是一巴掌。
二伯娘强行止住了哭声,看着驾车的谢锦珠,气得抬手就往谢锦珠的胳膊上拍:“都是你!”
“全都是怪你!”
“要不是你害的,我二妮哪儿会遭这样的罪!”

谢锦珠上辈子除了散打这种充斥满暴力美学的爱好,在长辈的影响下学了一手好字,会鉴别各类墨的优劣,还学会了如何纯手工制墨。
松烟墨就是相对简单的一种。
谢锦珠慢条斯理地说:“松烟就是松脂在燃烧,或是蒸发时产生的黑烟。”
“把这些黑烟收集起来,再研磨碾碎筛选,除去杂质确保顺滑度,再调制凝结成块,就可以用来写字作画了。”
只是这样的制作手法相对粗糙,制出的墨品相也很一般,跟精工细作的精品没法比。
不过对于现在的谢锦珠而言,暂时赚点钱也足够用了。
谢五妮看着准备动手的谢锦珠,满眼不屑:“要真这么简单,这屎盆子还轮得上你探头?”
这么轻易就能做出来的话,满山的松林早被砍光了,哪儿会等着她们来?
谢五妮还想嘲讽几句,转头却发现谢锦珠已经拎着柴刀走开了:“谢金柱你......”
“谢锦珠。”
谢锦珠转过头认真地说:“五姐,我叫谢锦珠。”
谢小六和谢五妮同时哑然,谢锦珠微微一笑:“没错我改名了。”
“因为......”
“谢金柱真的很土!”
谢五妮和谢小六不识字,也不知道谢金柱和谢锦珠除了叫法上的区别。
不过家里这两天闹出的事儿已经够多了。
跟谢家的金孙其实是个女儿相比,改个名根本不算什么。
谢小六没什么障碍地接受了改名的说法,只是在忙活一天回家后,忍不住叹气:“松果果然都被人打光了。”
她们折腾半天没找到多少,布兜子里装的松子寥寥无几。
还有一部分是从松鼠藏的树洞里掏出来的。
而谢锦珠看上的既不是引火的松针松枝,也不是能吃的松子,而是松树上凝出的松脂。
那东西本来就生得小,哪怕是在松林里能找到的数量也有限,还不好收集。
她们三个人到处找了一天,只勉强把带来的罐子装满。
最后为了多少拿点儿管用的,她们还额外捆了一捆引火的柴。
谢五妮阴沉着脸把松枝摔在地上,四下看了一圈发现家里只剩下谢小七,皱眉问:“大姐呢?”
“还有二姐和三姐她们,还没回来吗?”
谢大花是昨天就赶着黄昏之前回婆家了。
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这些人不可能不知道啊。
谢小七解释家里人都出去做工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为什么几个姐姐没回来,视线对上谢锦珠抬起的眼,一言不发又转进了屋。
谢老太吃过药醒过一阵儿,但只是抹泪,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现在床边离不得人,她顾不上这边。
谢五妮懒得帮忙,拽上谢小六去河边洗衣服,院子里很快就只剩下了谢锦珠自己。
谢锦珠对自己遭受的冷遇并不意外,找了个空地就开始研究手上的事儿。
松枝搜集到了,现在缺的就是一个不怕高温,还能收集黑烟的容器。
谢锦珠里里外外转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灶上的两个大铁锅上。
谢锦珠跑到门口小声问:“七姐,咱家一口锅做饭的话,够吃吗?”
谢小七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口吻淡漠:“咱家做饭的锅什么时候装满过?”
家里这么多人,按理说每日吃得不少。
可为了省钱,除了谢锦珠外,家里这么多张嘴,从来就没有真正吃饱过的时候。
往往都是粮食铺个锅底,剩下的就是野菜和水搅炖成绿油油的菜汤,一人一碗只管是吃下去饿不死就行。
谢锦珠嗐了一声心情复杂,就听到谢小七说:“锅里留了吃的,饿了自己去拿。”
“我现在要照顾奶奶,没空帮你热。”
“不用不用。”
谢锦珠连连摆手:“我不是饿了,就是问问。”
“我就在院子里呢,七姐你要是有事儿叫我哈。”
谢锦珠说完撒腿就跑,没多久谢小七就听到了叮当的一声脆响,紧接着就闻到了松枝燃烧时的特殊味道。
谢小七僵了一瞬,就跟没察觉到似的,低头继续做手上的绣活。
院子里,谢锦珠已经对灶上的大铁锅动了手。
谢锦珠先是把找到的松脂从罐子里倒出来筛选,把大部分明显的枯枝败叶扔掉,然后一股脑倒进了铁锅。
松脂在铁锅的高温下逐渐融化,谢锦珠找了个竹子的笊篱上下不断翻打,捞出来的细小杂质扔掉,接着小火慢熬。
熬松脂的同时,谢锦珠还找出了一些破口的粗陶碗。
用麻绳在碗上打了个灵巧的结,上下掂了掂确定不会摔后,在院子里搭了个高度合适的架子,把拴着细绳的碗挂上去,碗口倒扣向下。
在倒挂的碗口下,谢锦珠又沿着摆出一排空碗,等锅里熬着的松脂彻底变成松油时,拿着勺子把混黑的松油分别装进平放的碗里。
谢锦珠找到了王氏做鞋的粗棉线,挨个剪下指头那么长的一截融入碗里的松油,露出来的一截点燃。
被松油浸透的棉线起到了烛火芯子的作用,在碗里跃出了成排的火苗,也朝着上方的碗底里熏染出了黑色的浓烟。
谢锦珠来回检查确定没问题,又赶紧去熬下一锅松脂。
她们从松林里收集来的松脂数量有限,堪堪熬了两锅就没了。
万幸的是碗足数,甚至还剩下很多。
谢锦珠想到这些碗原本的用处,嘴角失控抽搐。
谢老太笃定自家的金孙是宰相根苗,早早的就花大价钱预备了摆酒的物件。
其中还包括酒席上用的碗,按照全村人手分一个沾喜气的数备了满满几大筐。
只是这状元的席注定是没法摆了,家里人也用不上这么多碗,用来搜集松烟倒是正好合适。
松烟的集取非常耗时,谢锦珠把大铁锅洗干净,拿出自己昨天斥巨资买来的东西,准备动手熬制。
就当谢锦珠刚把东西放进锅里,准备加水的时候,身后传来幽幽的一声:“你在做什么?”
谢锦珠想也不想:“煮胶啊。”
女声似添幽怨:“用什么煮?”
“鹿角!”
谢锦珠抽了口凉气,忍住手上火辣辣的疼,坚持把水倒进锅里,转过头唏嘘道:“二伯娘你不知道,这鹿角可贵了!”
就为了锅里的这一点鹿角,她昨天卖书的银子愣是花得见了底。
可制墨的过程少不了胶,没了这个东西不行。
谢锦珠忍着心疼解释:“鹿角小火熬煮三天差不多就能出胶了,等......”
“我是问你用什么煮的!”
二伯娘面青如铁,龇牙就喷:“这锅是干什么的!”
谢锦珠被喷得向后退了一步:“我......”
“这锅是我的嫁妆!”
二伯娘目瞪欲裂地喊出了绝望:“你知不知道这是我准备留了给小六的陪嫁?!”
“你居然这么糟践东西!”
“谢金柱!”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给我的锅撒气!!!”

“赔!”
“她必须得赔!”
二伯娘挥舞着烧火棍被拦住,指着谢锦珠气得要发疯:“我要扒了这蠢东西的皮!”
“她......”
“可我用的这锅也不是你说的那口啊。”
谢锦珠躲闪到边上冒火道:“二伯娘你看仔细了,你说的嫁妆好好的,我用的是我娘的嫁妆!”
她用锅的时候就自行辨认过了。
二伯娘的宝贝她真的没碰!
二伯娘的杀气腾腾凝了一瞬,紧接着看清灶上的东西,火气变得更大:“你娘的嫁妆就能这么糟践了?”
“你知不知道你娘为了你有多遭罪?你就是这么当孝女的?!”
谢锦珠瞠目结舌地啊了一嗓子。
二伯娘掀开拦住自己的谢二伯,拎棍就冲:“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个小畜生!”
“不然你真的是要反了天了!”
“不是我说......”
“你要打死谁?!”
院子里鸡飞狗跳的几人闻声同时转头,谢锦珠看到扶着门的谢老太结结实实地愣住。
谢老太脸上还带着病容,气急地跺脚:“把她打死了,你去哪儿找来赔我个大孙儿?”
“我这孙子......”
谢老太的话音戛然而止,表情变得恍惚。
谢锦珠心说不妙,下意识地往后退,看到谢老太吧嗒又掉起了眼泪,忍着头大上前:“奶奶,我......”
“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要不我现在就去把大夫请来,再给你仔细瞧瞧?”
谢老太眼含浑泪反复张嘴,最后看着谢锦珠的脸怎么都说不出话,只挤出了一声愁得断了心肠的叹息。
二伯娘几人反应过来,急忙跑过来扶人:“老太太?”
“你这病现在可不能动气,先赶紧进屋歇着,大夫说了可千万不能上火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搀着谢老太回屋。
谢锦珠摸了摸鼻子跟上去,手还没碰到谢老太,手背上就吧唧挨了一下:“我要的是孙子!”
“你不是我孙子,不要你扶!”
谢锦珠缩回手背气得想咬人,看着谢老太枯瘦的脸,心说我不跟个老太太计较,又逼着自己挤出个笑,抓紧解释:“奶奶,二伯娘误会了,我不是在胡闹。”
“我是在熬胶制墨呢,等......”
“我管你做什么。”
谢老太板着脸冷声冷语的:“你也别叫我奶奶。”
“我只当是自己的金孙死了,我没有你这么个孙女儿!”
谢锦珠无言以对地张了张嘴,谢老太突然用力一拍床面:“出去!”
“我不想看到你!”
谢锦珠在这屋里待得实在是憋屈,从善如流地说了一声得嘞,出去接着盯灶上的锅和碗里的松油灯。
二伯娘还在叭叭的:“从前装儿子的时候就无法无天,现在都没法骗人了,还在家里肆意妄为!”
“院子里的那些碗哪个不是花钱买来的?弄碎了一个都是真金白银!”
“人家一点儿不知道心疼好东西,满院子的点着玩儿呢!还买鹿角!能耐这么大,她怎么不去买熊掌虎皮啊?”
“不打不知道学乖!”
家里的这些姑娘哪个没被打过手板?
哪个没挨过训?
怎么偏偏就院子里的那个能得了安生?
从前没打的,现在补上也来得及!
二伯娘还想说,被谢二伯摁住了:“你差不多得了。”
“老太太的病刚好些,你还想把人气成啥样?”
二伯娘讪讪地撇撇嘴,看着谢老太的病容赔笑道:“老太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你啥也别说了。”
谢老太转过身去背对着几人,哀莫大于心死地说:“孙子没了,谁我也不想管了。”
家里的这些家伙什都是为了唯一的大孙儿准备的。
孙子成了泡影,她只恨自己没能随着谢老头去了,往后什么都不想问了。
二伯娘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眼珠一转突然又笑了。
老太太这是不偏帮了!
三房的占不到便宜,对二房的人来说这是好消息啊!
谢二伯怕她再闹,拉住人低声说了几句。
二伯娘挂着冷笑咬牙:“成。”
“她不是说自己折腾是要赚钱吗?”
“我就睁大了眼等着,看她啥时候能把说好的银子赚回来!”
银子要是拿不回来,到时候再一起算账!
谢锦珠余光扫见二伯娘昂首阔步地走了,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她是真的不想跟这位动辄就拎棍子的二伯娘打交道。
打又不好还手。
挨骂了还要掂量着还嘴。
无端惹得一肚子气,最后还对自己没半点益处。
不过对方不动手,不代表不开口。
晚间谢老三夫妇和谢大伯两口子都回来了。
饭桌上,二伯娘端着手里的野菜羹阴阳怪气:“瞧瞧咱们老谢家也是气派了,院子里哪儿哪儿都燃着灯,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在哪儿挖出金矿了呢!”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松油灯这么点着浪费,想让谢锦珠把松油拿出去卖钱。
可这个死丫头居然说不行,还不许她动!
二伯娘一双眼睛刀子似的,直勾勾地往谢老三两口子的脸上剜。
谢锦珠为了清净,借口怕惹得谢老太伤心,就没进屋吃饭。
谢老三夫妇依旧是面露惭愧低头。
谢老太黑着脸说:“吃饭的时候咧咧什么?”
“吃饱了就去睡觉!”
二伯娘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老太太还是偏心,被大伯娘推了一下才堪堪闭嘴。
谢老太斜眼看着王氏,突然说:“都吃上了?”
王氏怕她想起谢锦珠的事儿不高兴,赶紧说:“都吃上了。”
“大夫说了病中要吃些补身子的,这是特意蒸的鸡蛋羹,老太太尝尝?”
装在粗陶碗中的鸡蛋羹被蒸得火候正好,黄澄澄的泛着诱人的光,表面冒着荤腥特有的油花,面上还撒了切得细碎的碧绿葱花。
放在往常,这一晚鸡蛋羹只会是一个人的。
谁都分不着一口。
谢老太看着这一碗鸡蛋羹突然放了筷子,在所有人的忐忑中气得声音发颤:“你们是准备齐齐饿死她?”
“人人都晓得捧了自己的碗,单就匀不出她的那一口?”
“好赖是养了这么大的娃,饿死了是如你们谁的意了?!”
谢老太这话一出,食不知味的众人都是意外一怔。
二伯娘直愣愣的:“老太太不是说见着她糟心吗?”
“她......”
“她糟我的心,就能饿着不吃了吗?”
谢老太本就不是太讲理的人,这会儿抓住了话头横扫就来:“你们不会给她个碗让她在外头吃?”
“就是养的小猫小狗,那也是要吃饭的!”
“那是个活生生的人!饿死了就是你们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