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篇小说 现代都市 纨绔世子爷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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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坏何芊的现代都市小说《纨绔世子爷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由网络作家“我的长枪依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远处丁毅似乎有些不信,仔细咀嚼之后面如死灰,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刚刚还准备看好戏的冢励连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后方石凳上,再也站不起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阿娇神色激动,眼里都是亮晶晶的光,默念两遍,越念越喜欢!这两句美得令她难以言语,稀疏的影儿,横斜在清浅水中,清幽芬芳浮动在黄昏月下。梅之风姿全被十四个字写尽了,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这么好的句子!这只怕…只怕能比千古名句了!世子的才学到底高到什么程度啊!四句之后,整个园内已经没了声音,之前的讥讽,戏谑,不屑全没了,所有人安静下来。有人面如死灰,有人翘首以待。就连高台之上的大人物也都起身探头,侧耳凝听。正中稳如泰山,从容落笔的李长河此时俨然成为这个小小世界的中心,一举一动牵...

章节试读


远处丁毅似乎有些不信,仔细咀嚼之后面如死灰,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刚刚还准备看好戏的冢励连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后方石凳上,再也站不起来。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阿娇神色激动,眼里都是亮晶晶的光,默念两遍,越念越喜欢!

这两句美得令她难以言语,稀疏的影儿,横斜在清浅水中,清幽芬芳浮动在黄昏月下。

梅之风姿全被十四个字写尽了,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这么好的句子!

这只怕…只怕能比千古名句了!

世子的才学到底高到什么程度啊!

四句之后,整个园内已经没了声音,之前的讥讽,戏谑,不屑全没了,所有人安静下来。

有人面如死灰,有人翘首以待。就连高台之上的大人物也都起身探头,侧耳凝听。

正中稳如泰山,从容落笔的李长河此时俨然成为这个小小世界的中心,一举一动牵动所有人。

之后四句没有停顿,一气呵成,众人附耳聆听,谢临江高声念出来。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待到他满含感情的朗读落下,一首《山园小梅》跃然纸上。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到此整个诗会的气氛在寂静中变得肃然,满场只有轻微叹息。

围观士人纷纷退开几步,很多人一脸愧色向李坏作揖。

台上的人也迫不及待招手示意想要看诗文,

谢临江后退半步道:“既是世子为王小姐所做,原稿当由王小姐来收才是。”

阿娇娇羞点头,小心翼翼拎起一角,带墨迹干了才收起纸张,如捧珍宝送上高台评席。

冢励呆愣许久,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会如此…”

粉饰白面的苏欢咬牙道:“定是买来的!这诗定是买了的,冢兄千万不要乱了方寸,要立即揭穿他!”

一旁丁毅镇定许多,只是默默摇头苦闷叹气,随后淡然道:

“罢了,事已至此再顽抗耍诈只会徒增笑柄罢了,我们到京不久还是多多观望为上。”

“怎能罢了!那李长河绝对是作假,不可能有真才实学,冢励你快去揭穿那贼子!”

苏欢着急得手忙脚乱。

丁毅眉头一皱,话语重了一些:“苏欢,你清醒些,此时大势已去,再做无用挣扎只会引人耳目,

现在收手我们还在暗处,又无过失,别人要对我们不利也要顾及三分。”

“我不管!我要如何便如何,我从来没失手过,冢励你快去!”

苏欢咬牙道,眼神变得癫狂,说着就去推搡冢励。

丁毅彻底隐去笑容,面目阴冷下来,再无半点儒雅随和之气。

他和这两人目的是不同的,冢励是为报复王家小姐,苏欢是为让潇王世子出丑,

他的目的则更高,所以他对局势看得更远更清楚。

“我再警告你一次苏欢,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负责后果自负!”丁毅冷声道。

苏欢指着远处被众人包围的李长河道:“凭什么!我爹是知府,我想要他声名扫地,他就要…”

“他爹是王爷,他爷爷是皇帝,哼!”丁毅在他耳边一字一顿道,

说着一把将他推坐在冰冷的石桌上,点心酱汁飞溅,沾满他华贵的衣服。

苏欢呆若木鸡,面部肌肉剧烈颤抖,如失魂一般久久说不出话。

丁毅没管他,远处喧闹盖过这些声音,没人注意这边发生什么,只是用力一推就让他气喘,

他一边喘息一边揉揉疼痛的手腕道:“北上的时候我就跟方军师说过不带你来,可你爹非说让你来见世面,现在见到了吗?

丁某现在告诉你,世面就是你在苏州可以顺心如意为所欲为,但在外面你就要给我憋着,没人会顺着你的意,想做你的太子爷明日就滚回苏州去,别在这坏我事。”

丁毅说得不留情面,两条水流从失魂的苏欢脸上流淌下来,他竟哭了!

一个二十左右的大男子就这么无声哭出来,怎么看都诡异。

“你们把他带回去,好好照顾。”丁毅下令道。

跟在他们身后的两个男子点头,然后将失魂的苏欢架走。

他这才回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看高台上评断,此时因为一首《山园小梅》,整个诗会高潮了。

他也喜欢这诗,光是听听就让他自叹弗如,若抛开别见,心中公正的给出评价的话…

这在咏梅诗中恐怕是千古一绝了。

特别是那两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只怕咏梅诗中从此之后再难出其右。

不由自主的,他想到年少时经历的泸州诗会,那时那位姓方的文士也是如此,一曲惊人,震惊全场,如戏文般的反转至今令人津津乐道。

京都大害?

纨绔子弟?

丁毅对这位世子可谓越来越感兴趣了。

至于苏欢之事他早有预感,在苏州仗着自己知府老爹的溺宠,他何尝不是另一个李长河,或者说他比李长河更甚,至少李长河从小父母双亡,定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苏欢从小到大可不知苦是何滋味,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公子哥,在苏州嚣张跋扈,顺风顺水。

此时上京他的知府老爹说让他涨见识,还派人保护一起进京,结果一到京都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连守门小吏都不给他面子,

听闻还有比自己更加嚣张的潇王世子更是彻夜难眠心不能平,之后还让人跟踪刺探。

像苏欢这种人丁毅心中是十分不屑的,派人护他那也要护得住才是,要保护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不经世事,不懂人情,万事顺心如意滋养的脆弱内心,轻轻一碰就碎。

丁毅曾担心这油头粉面的公子会因刺激猝死,果然今晚见所妒之人不仅没有颜面扫地还风光百倍,稍经挫折就失魂了。

要不是他们目前还受苏州知府挟制,他怎会带上这废物!



“你…你这混蛋什么时候学会写诗的!”

最为震惊的其实要数何芊,他和李坏可是呆了一天的,半点都看不出这家伙像是会写诗的样子!

“额,你一口一个混蛋还来问我,有你这样请教人的吗…”

李坏带着穿梭靠过来的人群,大多都是赔礼道歉的,他礼节性回礼,文人大多认死理,但也算敢作敢当。

“你…你什么时候会写诗的,没什么从来没听说过。”小姑娘难得的干脆妥协重新组织语言。

李坏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丫头平时大大咧咧舞刀弄枪,其实内心对文人墨客还是挺向往的嘛。

“天生的。”

三个字的回答差点让何芊跳起来打他。

他之所以走动只是利用移动人群作为掩护时时观察丁毅、冢励、苏欢一行人,至于台上评论和文人们吹捧无须去听。

这是被誉为千古咏梅诗绝唱的《山园小梅》,能差才怪。

同时他也能料到肯定有人背后议论他是买诗或抄诗之类的。

李坏借着流动人群掩护,几人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而他又往往处在对方视野的死角。

夜晚光线昏暗,散射严重,人眼只有借助光才能看到东西,此时利用光学特性隐蔽自己窥视目标是最好的时机。

不过越看越令他疑惑,苏欢是苏州知府的公子,而那丁毅不过一届才子没有官身,可他却对苏欢动手!

那苏欢不敢还手不说,一起来的人居然都是听命丁毅的。

几人关系越看越奇怪,一般来说景朝在重要或者繁华大城市才会设府。

比如京都的开元府,江州的宁江府,泸州的淮化府,苏州的安苏府,

知府可以说一方守土安邦重臣,只要没有设节度使的地方知府就是天,不是知州,知县之列可比的。

景朝府分上、中、下府,知府本身只是差遣,没有官阶,但一般朝廷赴任之前都会给加上官身,而且有默契的品秩。

苏州安苏府是中府,知府是四品大官,可那丁毅再有才名只是一介草民罢了,连功名都没有,实在太过怪异…


另一边,李长河正在捣鼓酿酒的事。

酒于李长河如同食于常人。

以前都是混德公那老头的酒,因为那时王府没钱,酒又不便宜,现在有钱了总不可能骗吃骗喝一辈子。

粮食酿酒的年代,因发酵不彻底,中途损失等等原因,出酒率不到一成。

景朝酿的酒,最高度数在二十度左右,喝不尽兴,李长河干脆自己来。

他找来城东最好的木匠赵四,交给他一张图纸,让他打造两个“大蒸笼”。

李长河选择了蒸馏法酿酒。

用蒸馏法酿出的酒,能到七十度左右!

当然适合饮用的还要勾兑到五十度左右,在这样的时代也算仙酿了!

赵四本来怕的要死,以为这趟是要命的差事,毕竟李长河出了名的残暴。

但是接触过后,却发现不是这样,李长河相当好说话,并且出手极为阔绰。

他虽然看不懂李长河要做什么,不过图纸却能看明白,表示三四天就能做出来。

李长河很满意,等酒酿出来,听雨楼的生意必然会更上一层楼!

这天,李长河早起晨练,照常跑步和隔壁陈钰打招呼,然后站桩。

他感觉可以开始练拳了。

八极拳不是一种防身拳,而是杀人拳,把身体当武器,招招狠厉。

他只会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打法。

半个时辰后,李长河结束了晨练,没过多久赵四就来了。

李长河闲着没事就去看他做木工,也监督不要做走样了。

随后,李长河又开始画起图纸来,反正酿酒要两口锅,不如顺带再打一口涮羊肉用的铜锅吧。

正午未到,潇王府迎来两位特殊的客人。

拜访的名刺送上之后,严毢直接就送到他这来,上面清楚用鎏金字体写着:明德公、王越。

李长河一愣,他好几天没去望江楼,也没见到德公老头了,可他怎么自己跑来了,就不怕影响不好吗?

李长河拍拍赵四肩膀,吩咐他好好干之后出门迎接,只留下一脸感动的木匠。

王府外停着两辆马车,装饰华贵,前一辆紫黑色,后一辆是淡的青色,帘饰粉红,一看就是女儿家的车。

德公和阿娇已经下车等在王府门外,除去车夫也没带什么侍从,真正的简装出行。

李长河出来抱着手也不行礼,摇摇头道:“你就这么上府,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德公一挥衣袖:“老夫拜访好友故居,会有什么闲话,你难不成想让我在这吹风说话。”

“哈哈,好好好,那快进来吧,我这人向来尊老爱幼。”李长河说着做出请的手势。

德公很不客气,大步进了王府,阿娇跟在他身后,一声胡服裘装打扮精致,向他行礼。

不得不说古人礼仪还是很周到的嘛,随意拜访都打扮得这么漂亮。

两个车夫从车后取下两个大盒子也跟着进来。

德公一边走边说道:“我这次来是来谢你的,有些恩情你不知道,你也莫问,问了也不适合说。

总之你可能只是无心之举,但总归帮到老夫,故而聊表谢意。”

李长河被说道一头雾水,虽然不知道哪里帮他了。

却不知道是德公第一次遇见他,偷听他说话的事。

那个信息差的事情,让德公醍醐灌顶,他思索了好些时日,组织言辞,昨夜堪堪写了奏折,将此事上奏。

说着几人到正堂落座,秋儿、月儿已经懂事的候着,为他们奉上香茶,然后退回安静站在李长河身边。

德公看着李长河,道:“过几天就是梅园诗会了,之前给你送过请柬的,你可别忘了去。”

李长河这才想起还有此事,不过他最近忙着酿酒,倒是不大想去了,便道:“诗会是风雅之地,我这种不学无术的人,去了也是献丑,就不去了吧?”

阿娇闻言急了,插话道:“世子是不是怕届时相识甚少,会觉得无聊苦闷,若是如此,到诗会上我一直陪你说话也行啊。”

德公诧异的看了自己孙女一眼,阿娇眼神闪躲,忙不说了。

李长河无奈,老头身为国公宰辅,亲自上门提醒他,阿娇也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就太矫情了。

“好吧好吧,那什么诗会上总有酒吧,到时我就当去喝酒了。”李长河摆摆手道。

德公这才抚须正色:“这还差不多,酒自然有,梅园中有我专门请来的酒师钱师傅,他酿的酒名满京都,可是买不来的,这次我特意给你带了两坛。”

李长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德公带的两个盒子里装的是酒啊。

他高兴的上前,直接拆开两个礼盒,果然是两个坛子,看起来不过能装一公斤,

在德公和阿娇目瞪口呆的目光中,他直接抄起旁边的茶杯,开封倒酒。

“你…你这小子,哪有当着别人的面开礼启盒的道理,开就罢了,你还喝上了!”德公气得手指都抖了。

“啊?”李长河一愣,才想起似乎确实有不能当着别人面开礼的规矩,他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你们不要说出去,就没人知道了。”

德公被噎住,愣了半天一句话说不出来,阿娇忍不住一笑,提裙起身上前:“世子我来吧。”

李长河把酒坛递给她,正好有人搭手,他端着酒杯,阿娇就给他倒上了。

酒还是煮酒,淡淡的米白色,才出坛口,李长河就闻出来度数比他前面喝的都要高好多。

喝了一口也确实如此,只不过没超过三十度就是了。

“不错,好酒。”

德公忍不住抚须自得:“那是自然,京中除去老夫梅园,再也无能出此酒之处,千金难求,许多人向老夫讨要还不得呢。”

“确实不错,年前我王府也会有好酒,到时候给你送一点。”

李长河又倒一杯,在阿娇帮助下封上坛口,让秋儿、月儿拿下去放好。

“你哪来的好酒?”德公狐疑问道。


这天,李长河吃过午饭之后,带着季春生和严炊去了听雨楼。

他想将一些猪肉的烹制方法教给那些大厨,比如红烧肉,粉蒸肉,卤肉,梅菜扣肉等等…

就像他之前说的,一百二十文一斤的猪肉,半斤不到作一盘菜,他敢卖四百文,这简直就是暴利!

当然李长河没有那么丧心病狂,四百文太欺负老实人了,他决定卖三百九十九文。

可别小看这少的一文,这种消费陷阱在现代随处可见。

这是一种强力的心理暗示,能极大的提高人的消费欲望。

至于带上严炊是想让他也学学,毕竟他是王府里的大厨,总是那几个菜没意思。

到了后厨,李长河写下菜单,让伙计去购买材料,然后踱步上了楼。

在二楼李长河就发现有些不对。

角落坐了一桌四人,和周围谈论诗词,想着如何上三楼的文人墨客格格不入,

因为他们穿的是开元府衙役的服饰。

李长河心里猜了个大概,果然才上三楼,他就看到何芊。

小丫头依旧一身武装,旁边的桌上放着她随身宝剑,压着一叠写满字的纸。

见李长河上楼,她惊喜的跳起来:“大混蛋你来啦!”

随后似乎觉得自己反应不对,马上坐下,假装看四周的风景然后道:“我就说这字明明跟你屋子里的一模一样,可阿娇姐和王爷爷都不信我,还说是我看走眼了。”

额…

李长河一愣,没想到小姑娘记性这么好,险些露馅,坐下说道:“一样又怎么,这诗是我写的不成,我倒是想,这样一来我也算京都鼎鼎有名的才子了。”

“少臭美,就凭你?”何芊不屑道:“还有,你好无礼,谁让你坐我的桌。”

李长河摊手:“这不就完了,既然你都不承认我写的诗,为什么还说和我屋里的一模一样呢?”

小姑娘一下子就被问住了,愣了许久才说:“也是啊,难道我真看错了…”

李长河松口气,暂时蒙混过关了。

“话说回来,你今天不是来找茬的吧?”李长河转移话题。

何芊不屑的看他一眼,迈开头干脆利落道:“不是。”

李长河好笑的摇头,也不准备跟这刁蛮丫头扯皮。

他好奇的拿起桌上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些名字,还有开元府印。

“这是什么?”李长河好奇的问。

小姑娘本不想说,似又想起什么,不耐烦的开口:“这是开元府告示公文,一年内抓获大小贼子案犯,年关之际要贴出来昭告百姓。”

她正是借着张贴公文之便,偷偷到听风楼来的。

说来也怪,自从上次从潇王府回去之后,何芊的脑海里总是印着李长河的影子,挥之不去,有时候甚至做梦也会梦见他。

小丫头自我安慰,一定是报复没完成才会这样,并不是因为对李长河有好感。

她莫名的想见李长河,但是去潇王府不合适,于是借助职务之便在这里蹲守,果然遇见里。

李长河看着密密麻麻的公示,这其实就是犯罪名单,看起来还真多。

一个开元府一年之内就有这么多罪犯,对比人口密度确实比后世高多了。

“我能给你个忠告吗?”李长河想了想开口道。

“什么?”小姑娘回头,一脸不情愿:“就你也敢说忠告,你懂什么…”

李长河甩了甩手中的纸片:“这东西别贴出来,要想邀功,让你爹给皇帝看就行了。”

“为什么,这可是我们开元府一年辛劳的功绩,当然要让世人知道!”何芊理直气壮。

李长河不好解释,为什么?因为社会认同原理啊!

人是渴望他人认同,希望与大多数人保持一致的动物,如果告诉世人有这么多人都在犯罪,那么结果绝对是犯罪率会上升。

何昭想要通过这些名单来显示开元府的功绩和威严,但他不懂心理学。

李长河相信,要是把这一大串名单贴出去,只会进一步恶化京都治安。

但是这种道理说出来,估计何芊也不懂,只好换种说法:“我给你举个例子,比如一个人想偷邻居家的羊,只是心存良知还在犹豫要不要动手,

这时你们把这名单贴出去,他看到后心中就想,原来开元府每年有这么多坏人,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有什么好自责的呢?于是心无愧疚的偷了。”

姑娘听了他的话有些呆住了:“好像有些道理…”

“知道什么是法不责众吗?若是今年罪犯人少自然可以贴出去,昭示法度严明,警戒世人。

可人多的时候就不行,人一多,民心下意识就会靠拢人多的一方,这是一种本能。

比如今年若只有十个罪犯,你贴出来百姓肯定高呼开元府办事有力,但如果今年开元府有一千个罪犯,哪怕他们个个罪有应得,百姓若看到民心会下意识站在罪犯那边,会想开元府是不是徇私枉法,冤枉好人。这就叫法不责众,哪怕罪在‘众’,但也不能责,明白吗?”

何芊思考了一会儿,脸色逐渐变得郑重,然后愤慨:“难不成就让恶徒逍遥法外?”

李长河脑阔疼,忍不住伸手点了一下她的脑袋:“你是猪吗,都说了让你爹不贴出来,要邀功上表皇帝,反正罪犯都是他处置,还不是该怎么来怎么来,只是不让百姓知道。”

何芊反应过来脸色微红,微怒道:“你才是猪!我只是…只是一时没想过来罢了。”

李长河笑着摇头,下楼去提了一壶酒,等他再上楼的时候,小姑娘皱着眉头还在苦想:“那什么都不贴吗?”


东宫密室。

太子心不在焉,脸色阴郁,手中拿着一副装裱好的字,正是最近京中传扬的《山园小梅》。

对面的方先生一边煽动小炉炭火煮茶一边缓缓道来。

“殿下须小心羽承安才是,其人看似义正言辞,做派端正,其实心有私虑,心思深沉。

他想魏朝仁死是为自己侄子羽番南借机上位高升。为此前几日他还故意接见魏家姐妹一显得他心胸坦荡,这等心计滴水不漏之人,下次再见不管他说什么,殿下听听就行,切莫信以为真。”

太子只是哦了一声,并未答话。

见自己说了半天对方丝毫没听进去,方先生微微皱眉,终是忍住没说话,扇火的力道重了几分。

太子突然咬牙切齿道:“这诗绝对是买的!那孽种怎可能写出这种好诗!绝不可能。”

方先生暗自皱眉,随即轻声道:“其实太子也明白此诗不可能是买的,殿下暗中交代户部,潇王世子供奉克扣减半,那点银子怎么可能买得来这样的经世之作。

不过以世子本事也不可能做出此诗,这样看十有八九是高人代做。”

太子一拍桌案怒道:“查,派人给我查出来,是哪个冥顽夫子在帮他。”

“殿下!”方先生加重语气道:“那不过是小事罢了,万事需分轻重缓急,他就是做了此诗一时风光,才子文士趋之若鹜又如何?

诗词只是小道,天下才是大道,他终归只是个愚鲁之徒,难成大事,等到殿下登基,想要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当下殿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太子看了他一眼,随即将手中诗文撕碎丢弃在地:“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他吗?”

方先生缓缓点头:“太子恨李长河和想要魏朝仁死是一个道理,不过无须操之过急啊。”

太子蔑笑道:“你知道就好,若你能两件都能帮我办成必有重赏,等我将来登基也不会亏待你!”

“殿下之命怎敢不从,我是太子府门客,为殿下分忧分内之事,不敢奢求奖赏。”方先生长揖。

太子挥挥衣袖:“别跟我说没用的,说说如何才能弄死魏朝仁,父皇久久不决此事,我怕日久生变。

这次好不容易半道对战报做了手脚,要是功亏一篑我的心血都要付诸东流,他远在关北,以后不知何时才有机会。”

方先生不急不缓,先为太子倒茶,随即又为自己满上,在太子就要忍不住时方才开口:

“其实事到如今反而简单,群臣劝谏,连冢道虞现在也不说话了。

皇上不杀不过念及旧情,此时已到权衡最关键之时,死的一边已和生机平起平坐,我们只要稍加分量皇上心中就会倾向杀他。”

“那要如何加分量!”太子着急高声道。

方先生从容一笑:“此事简单,只要此时再出任何对魏朝仁不利之事,又刚好传到皇上耳中,那么他就必死无疑!”

太子脸色一变:“你玩我呢!魏朝仁监押御史台大牢,外人不得随意会见了,他还能出什么事。”

“太子莫急。”

方先生嘴角带笑,饮一口香茶道:“他在御史台大牢中自然犯事不了事,可他的家人不在牢中,家人能够犯事啊。

魏朝仁的子女魏雨白和魏兴平不是还在京中上下奔走吗,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太子恍然大悟:“你是说…”

“没错,现在就看太子手段如何了,只要让她们姐弟两沾上官司,而且越大越好,最好能沾人命,到时再传到皇上耳中,

现在年关之际,太皇太后大寿在即,双喜临门之际要是出乱子皇上必会大怒,盛怒之下定有牵连啊。”方先生缓缓道来。

太子嘴角不断上扬,忍不住大笑出来,京中流浪汉子,无名乞丐不知多少,他贵为太子要弄出个官司易如反掌!

“哈哈哈,此技不错,方先生不愧吾之子房!”太子得意道。

方先生嘴角抽搐,连连低声道:“殿下慎言,担心祸从口出啊。”

“怕什么,反正我迟早是皇帝,此时说与过两年说有何不同。”

太子不在意的摆摆手。

方先生只得赔笑,随即道:“不过还有一事殿下需要注意,到时不过是个人命官司,皇上日理万机不会亲自过问,须有人告知皇上才行。”

“我去告诉父皇不就完了。”太子随意道,在他看来如此小事何其简单。

“不可。”方先生急忙摇头:“京中时不时常有无名无籍之人丧命并不奇怪,可殿下贵为东宫太子却关注如此小案太过可疑,到时告知皇上十有八九会遭怀疑,请殿下安排他人。”

太子皱眉:“还要这么麻烦…”

随即思来想去,好一会儿开口道:“中书舍人末敏云如何,他是我妻弟,对我忠心耿耿,让他去办绝不走漏口风。”

方先生再次摇头:“中书舍人谈刑案太过可疑,陛下若是多想只会适得其反,追查下来反而帮了魏朝仁。”

太子不耐烦了,挥手道:“那我找刑部的人总该行了吧,我与刑部判部事还有来往,到时叫他帮忙定不敢推辞。

“最好如此,刑部上报合情合理,皇上也不会起疑,到时龙颜震怒,魏朝仁只有一死。

只是不知刑部判部事可靠与否,到时请太子千万交代切莫走漏风声。”方先生拱手道。

“知道知道。”

太子耐心已经到了极致。

又聊了一些后,太子离去。

人走茶凉,方先生对着空无一人的小院,端起手中凉茶,恭敬自言自语道:

“季兄,方某就要为你报仇了,一等快十年了,也不知你在酒泉之下安好否。”

喝了茶他接着道:“魏朝仁虽死定了,可那冢道虞我却毫无办法,方某无能望季兄见谅。

如此一来我只能去对付李长河了,可他一个愚鲁之人,即便弄死他又如何,最大的仇还在冢道虞身上。”

说着他站起来,将小炉茶壶一一收好,随后定定看着墙上挂着的《出师表》喃喃自语:“没想一语成谶…”


“哦,没事,小女子一时走神,让世子见笑了…”说着慌慌忙忙斟满酒,然后双手奉上。

她浑然没发觉,今天给李长河斟酒无比主动,并且刚才听他说宁愿要秋儿和月儿却不要她的时候,心里竟没来由的难过起来。

李长河倒没在意,接过酒杯接着道:“这事情明显是王家人惹出来的,十有八九是他们答应一门朝廷大员的亲事,皇帝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又不想得罪太多人,就让我来顶了,真是郁闷啊……”

李长河说着闷闷不乐的喝了一杯,这皇帝真的是在实力坑孙子啊,恨不能把他往死里弄。

自古无情帝王家,一点都不假。

德公端起的酒杯凝在半空,嘴巴微张,一脸震惊的看着李长河,竟是有些失态。

王家是文人之首,冢家是将门,两家联婚自然会引来皇上的担忧。

这件事他想了好久,才揣摩出皇上的心思,没想到李长河三言两语就说明白了!

过了一会儿,德公长叹口气:“唉,确实是王家蠢笨,你遭了无妄之灾。想过如何应对吗?”

“应对?你问这干嘛。”李长河不解的看着他。

“老夫只是…只是好奇罢了,呵呵。”

德公说着连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掩饰尴尬。

李长河倒不在意,在他的规划中这不是什么大事。

未婚妻确实不能要,否则会同时得罪两个大族。

“其实这事看起来复杂,但看透关键之后也容易。陛下说得虽是金口玉言,不过也只是口谕,不是中书起拟、陛下御画的圣旨诏书。

只要拖就完事了,我现在十六岁,还有四年才加冠,总能找到理由拖的。反正我是纨绔子弟,胡搅蛮缠也不奇怪。待到加冠后我肯定会分封京都之外,这事就算过去了。”

“可…若是陛下还记着呢?”安静温酒的阿娇突然插口道。

李长河看了她一眼,笑道:“怎么可能,他下这口谕估计也是权宜之策,为的不过是阻止相府与另外一家大族联姻。为的只是敲打敲打,让相府注意一下,不要结党,目的早就达到了,还记着做什么。”

“哦…”阿娇轻轻应了一声,然后低下头。

“噫…”德公惊讶的看着他:“你并不在朝堂,朝中消息也只能道听途说,为何这些事情能说得如此清楚,条理不乱,脉络清晰…”

李长河摆摆手道:“因为本世子是局外人,旁观者清,而且以我的德行,正常情况下,皇帝怎么会给我赐婚,还是京都才女?”

德公和阿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震惊之色。

黄昏,德公和她的孙女已经走了。

李长河又吩咐了严昆一番,交代一些细节,这才离开。

……

何府。

开元府尹何昭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年关将近,许多积压公文事务必须在年前处理完。

其中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

秋收时辽人南下,关北节度使魏朝仁奉旨率关北军四万余众北上,结果败在辽人手中,

新州城等十二城被破,惨遭辽人屠戮,生灵涂炭,惨绝人寰。

最令人不能接受的是根据当时前锋战报,辽人兵甲不足万。

陛下龙颜大怒,撤除魏朝仁关北节度使之职,押解进京。

朝中大臣也为如何处置魏朝仁的事吵得不可开交。

有人主张杀魏朝仁,有人主张不杀。

主张杀的人以参知政事羽承安为首,认为大景颜面扫地,于国于民都应该杀,以儆效尤。

主张不杀的以枢密使冢道虞老将军为首,认为关北是和辽人交兵的最前线,除了已经镇守十余年的魏朝仁没人能坐镇。

双方都想拉拢何昭,但他不站任何一边,很是头疼。

这时候,府里总管敲门进来。

“老爷,小姐还是不吃肯东西。”

何昭头更大了,怒拍桌子道:“不吃东西!她还想怎样!反了她!早就跟她说过不要去招惹李长河,前几日她偏偏私自跑去找那李长河,我不过将她禁足在家中,她还闹脾气了!”

何昭站起来往外走,要去训斥何芊一番。

总管又道:“老爷,还有一事,魏家姐弟来登门拜访了,在大堂等候。”

“魏家姐弟?”何昭皱眉,他分的轻轻重,立即去了大堂。

正堂坐着一年一女,男子二十岁左右,女子也差不过,身后站着仆从,还捧着许多礼盒。

远远的两人就起身行礼。

“小子魏兴平…”

“小女子魏雨白……”

“见过何大人。”

“不必多礼,请坐吧。”

何昭在主座坐下,端起香茶喝了一口:“我知道魏公子和魏小姐不远千里南下,又在京城四处奔波,是为令尊大人之事,孝心可嘉,你们能够找到本官府上,想必也是知道本官在这个问题上保持中立。”

“何大人英明,一语中的,小子佩服。”魏兴平作揖,言语不畅,动作僵硬,显然有人教他说的。

何昭面无波动,接着说:“我为官数十年,自持问心无愧,从不结党,也不妄言。本官不通军事,不懂北疆时局,就不会为此事言辩半句,魏大人有理也好,无礼也罢,都与本官无干。”

听到这话魏家姐弟都慌了,魏兴平刚想站起来就被魏雨白伸手拦住,她行礼道:

“何大人高风亮节,令人佩服,可家父确实冤屈,当时北方辽人兵甲的确不足万数,可南下的军队不止辽人,虽然不知来历,可他们比辽人更加凶悍难挡,故而家父才惨败。

可战报到京都之后却变成只有辽人,且不满万数之众,必是有人从中作梗冤枉家父,请何大人明察啊!”

何昭皱眉:“信报乃是魏大人亲自拟写……”

魏雨白道:“确实家父亲自拟写,其中写明辽人前锋不满万,还有其它军队不得而知,后面半句却被人忽略了!”

何昭皱眉,起身来回踱步,踌躇不定,许久后才开口:“你说的本官都听了,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容本官思虑一二,就不多送二位了,礼物也一并带走吧。”

魏兴平还要说什么,被魏语白拦住,拉他作揖道:“多有打搅何大人,我们二人这就告退。”

“姐,你为何拦住我,那老家伙显然是在推脱。”

才出何府,魏兴平就大骂起来。

魏雨白叹了口气:“何大人算好的了,至少不知便不言,想想这几日我们拜会那些,有多少是不知而妄言的。我们走访数日,无一人肯为父亲说话,再这样下去恐怕……”

魏雨白皱眉:“明日把马也卖了吧,你我奔走习惯了,走点路不算什么,带来的东西快送完了,能凑一点是一点,上下打点不要省,多一分力父亲就多一分生机。”

魏兴平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