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凌朔沈云棠的女频言情小说《拂雪抽枝待君归宋凌朔沈云棠小说》,由网络作家“兰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到了上元佳节那日,满城的百姓都出来凑热闹。长街上挂满了灯笼,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欢天喜地的。张伯见宋凌朔窝在将军府闷闷不乐,央求了他好久,让他出去散散心。想到几日后他便要离京,以后只怕再也不能再京中过节,宋凌朔还是应允了他。走上街头,众人皆是成群结队,唯宋凌朔一人,倒显得有些凄凉。宋凌朔漫无目的的走,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街尾的断桥处。这里行人少了很多,宋凌朔一个回眸,竟然正好看到阴影下,深情拥吻的二人。好巧不巧,两人正是沈云棠和顾照卿。他们吻得难舍难分,只是沈云棠的动作小心翼翼,无比诊视,唯恐唐突了他。宋凌朔站在原地莫名就挪不动脚步,回想起以前她吻他时的模样。周边孔明灯一个接一个亮起,每一个上面,都写上了情话。“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到了上元佳节那日,满城的百姓都出来凑热闹。
长街上挂满了灯笼,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欢天喜地的。
张伯见宋凌朔窝在将军府闷闷不乐,央求了他好久,让他出去散散心。
想到几日后他便要离京,以后只怕再也不能再京中过节,宋凌朔还是应允了他。
走上街头,众人皆是成群结队,唯宋凌朔一人,倒显得有些凄凉。
宋凌朔漫无目的的走,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街尾的断桥处。
这里行人少了很多,宋凌朔一个回眸,竟然正好看到阴影下,深情拥吻的二人。
好巧不巧,两人正是沈云棠和顾照卿。
他们吻得难舍难分,只是沈云棠的动作小心翼翼,无比诊视,唯恐唐突了他。
宋凌朔站在原地莫名就挪不动脚步,回想起以前她吻他时的模样。
周边孔明灯一个接一个亮起,每一个上面,都写上了情话。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愿与所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些锋利洒脱的字迹,一看便出自于沈云棠。
她将她对顾照卿的爱意,昭告于天下,邀请全天下人共赏。
原来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当初宋凌朔生辰时,费尽口舌哄她能对他说一句好听的情话,她却无论如何都闭口不言。
宋凌朔不想再窥探他人爱意,转身打算离开。
身后顾照卿却忽然叫住宋凌朔的名字。
“宋公子?上元佳节,你为何孤身一人,不如与我们同行吧!”
如此盛情,让宋凌朔有些错愕,若是拒绝,反倒不合礼数,于是宋凌朔只能点头同意。
沈云棠和顾照卿走在前方,十指紧扣,宛若这世间最恩爱的伴侣。
宋凌朔低下头,淡淡看着鞋尖,只期盼这条路赶紧走完。
忽然间,人群中传来刺耳的尖叫声,无数黑衣人提剑冲了出来。
他们有备而来,刀剑直指身为皇太女的沈云棠。
眼见黑衣人目标明确,沈云棠连忙将顾照卿推到宋凌朔的身边。
“保护好照卿,他若受伤,本宫唯你是问!”
话音落下,她已经挥剑冲进人群,宋凌朔拉着顾照卿往回撤,一拨黑衣人提剑朝他们追来。
这些人武功极强,宋凌朔带着顾照卿施展不开,又要保护他的安危,几番之下渐渐落入下风。
眼看一人挥剑刺向顾照卿,宋凌朔毫不犹豫上前侧身替他挡了这一剑。
剑刃入体,鲜血顿时涌了出来,好在宋凌朔穿的黑色斗篷,敌人并看不出来。
肩膀痛得宋凌朔眉头拧做一团,也激发了宋凌朔的战力,他咬牙挥剑将所有刺客一一歼灭。
当所有刺客倒下后,沈云棠终于带着侍卫匆匆赶到。
她冲向顾照卿,紧张得将他抱住,一眼都没有看向半蹲在地上受伤的宋凌朔。
“照卿,你如何了,可有受伤?”
顾照卿受到惊吓,一张俊颜更是惨白。
他虚弱的靠在沈云棠的身侧,可怜兮兮的道:“我只是手臂上受了一点剑伤,无大碍,你莫要怪罪宋公子。”
话音落下,宋凌朔诧异的抬头看向他。
一路上,自己将他护得好好的,所有的伤害自己都一一替他受过,方才宋凌朔还检查过,他分明完好无损,一点伤都没有受。
怎么他如今会说,他受了剑伤?
宋凌朔再次看向他的手臂,那细小的刀口,分明是匕首划开的,刺客用的利剑,伤口不会如此细小。
所以,这八成是顾照卿
自己为之。
可是顾照卿为何要这样做,难道他知道了自己和沈云棠的过往,所以才要这样诬陷他?
宋凌朔正欲开口辩解,沈云棠充满怒火的眼神,已然狠狠望向他。
她抱着顾照卿,目光像是一把利刃,恨不能狠狠刺进宋凌朔的胸口。
“本宫告诉过你,让你好好保护照卿!”
“来人,宋凌朔护驾不力,罚三十鞭!在宫门口执行!”
这件事宋凌朔不想轻易的放过顾照卿,回城后,宋凌朔直接一纸诉状,把他所作所为告到了陛下面前。
就算宋家地位不如国公府,可宋家满门忠烈,爹和兄长镇守边关多年,为国捐躯,难道死后就这样被他羞辱?
于法于理,宋凌朔都需要他一个道歉。
宋凌朔跪在大殿上,祈求殿下给宋凌朔一个公道。
文武百官皆为宋凌朔求情,希望殿下惩处顾照卿,以慰忠臣之心。
可是宋凌朔没想到,在是非对错面前,沈云棠会为了顾照卿,颠倒事情黑白。
她亲自上前为顾照卿求情,更是直接扭曲事实的真相。
“父皇,宋家坟地起火时,照卿与儿臣在一起,一刻也未曾从我身边离开,如何能放火烧山?”
“更何况,照卿与宋凌朔无冤无仇,为何要做出这种行为?”
“想必是宋凌朔自己祭拜时燃烧纸钱,才引起大火,想把责任推到照卿身上。”
宋凌朔不敢置信的看着来人,从未想过她竟然会为了护住顾照卿,如此信口雌黄!
宋凌朔心脏疼得几近抽搐,他跪在地上重重叩头,直到将头磕出鲜血。
“陛下,臣愿起誓,所说绝无半句虚言,请陛下惩罚顾照卿,还我宋家公道!”
陛下有些为难,他再次问宋凌朔。
“你可有其他证据,亦或证人?”
每次祭拜,宋凌朔都是独自一人,荒郊野外,怎么可能会有第二个证人。
沈云棠有心袒护,宋凌朔无论如何,都动不了顾照卿分毫。
宋凌朔绝望的起身,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陛下念及宋凌朔伤心,并未追究他的罪责,只是向他承诺,定会派工匠将墓地修复。
接下来的几日,宋凌朔整日待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沈云棠与顾照卿的消息,还是通过下人的口中传来。
“皇太女与顾家公子马上要大婚了,听说这几天东宫挂满了红绸,一片喜色,整个东宫的奴才都有赏赐呢!”
“顾公子命可真好,被皇太女殿下看中,将来便是驸马,荣华富贵几辈子都享不清。”
“就是,我听说皇太女殿下对顾公子可好了,活脱脱一个痴情种,京中的功勋子弟,可都想尚皇太女。”
有人似乎不信,反问道:“皇太女殿下对顾公子当真那么好?可我记得以前皇太女殿下对咱们公子也很好呢。”
剩下的人立刻叹着气反驳:“皇太女对顾公子,和我们家公子,可不是一个级别的。”
“听说皇太女殿下亲自为顾公子剥蟹壳,喂他吃饭,连鱼肉都会剃掉刺才放到他的碗里。”
“城外有一匹雪狐,她听闻顾公子喜欢,亲自骑马把白狐猎了回来,送给顾公子做斗篷。”
“皇太女殿下喜欢打马球,顾公子觉得危险不喜欢,皇太女殿下就把打马球给戒了!”
宋凌朔坐在窗边,听着下人们的议论,只觉得心里一片寒凉。
她当真爱顾照卿到了这种地步,为了他连自己最喜欢的爱好都戒了。
当初她打马球从马上摔下来,宋凌朔心疼得要命,求了她好久不让她打了,可她发了好大的脾气。
原来不是马球难戒,而是他不够分量罢了。
宫门口是处罚犯错的下人之地,她竟然如此薄情。
可她是皇太女,她要保护心上之人要罚他,他不得不从。
故而宋凌朔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沉默着在宫门口跪下,任由鞭子,一鞭一鞭抽在他的后背。
方才的剑伤,和鞭伤夹杂在一起,痛得宋凌朔将嘴唇都快咬破。
天空忽然下起大雨,将宋凌朔浑身打得透湿。
进出宫人来来往往的看着宋凌朔,目光有可怜,有同情。
他像只落水狗,狼狈至极。
视线里渐渐出现一双金丝描边的云履鞋,宋凌朔抬起头,看着撑伞出现在他面前的顾照卿。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宋凌朔,眼神充满憎恨。
他这幅模样,和平日亲切地唤他宋公子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鲜血流到他的脚边,他捂住自己的鼻子,厌恶的往后退了退。
“宋凌朔,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宋凌朔自然不知,见状,顾照卿冷冷勾了勾唇。
“因为你下贱,竟然敢勾引皇太女殿下!”
“别以为跟皇太女殿下睡了那些年,你就恃宠而骄了,告诉你,你别妄想动摇我的地位,皇太女殿下心仪之人是我,驸马的位置,也只能是我的!”
原来,顾照卿果真是知道了自己与沈云棠之前的事,担心自己的存在动摇他驸马的地位。
可是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且不说沈云棠对他和对自己简直天壤之别,更别提,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他抢。
驸马的位置以前宋凌朔不敢肖想,以后更不会。
不日他就会出征边疆,再也不会回来。
宋凌朔只能和他解释。
“皇太女殿下的心里只有你。”
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宋凌朔:“可是只要你在她身边一天,我就会不安!”
说完,他转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人影,装作被宋凌朔绊到的模样,整个摔倒在地。
远处的身影立刻飞奔而来,一把将他抱在怀中,而后看向宋凌朔的眼神,冷得快要结冰。
“不知悔改!你给本宫在这儿跪上一天一夜才许起来!”
说完,她亲自搀扶着顾照卿扬长而去。
雨越下越大,打在宋凌朔的伤口上,把疼痛又加深了几分。
宋凌朔看着逐渐消失的人影,心上的石头压得越来越紧,几乎让他窒息。
他不明白,曾经和他青梅竹马的她,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
更想不明白,哪一个她,才是真正的沈云棠。
还记得那年父兄战死沙场棺木被抬回京,是她彻夜陪着他,带他走出哀伤。
他练剑受伤,也是她逃了太傅的课业,心疼的给他上药。
这些年她对他独有的占有欲,他不是看不出来。
还有那夜夜的抵死缠绵,她俯亲吻他脖颈,一遍一遍的唤他的小名,凌朔,阿朔……
不知跪了多久,宋凌朔终于支撑不住,彻底昏死过去。
醒来时宋凌朔已经回到了将军府,宋凌朔的房间门紧闭着,门外却传来沈云棠清冷淡漠的声音。
“许久不来将军府,今日为何空了这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要举家搬迁,把将军府搬空呢。”
张伯微微一怔,随后诧异的回答。
“皇太女殿下还不知道吗?少爷已经请旨,不日就将出征边疆了啊!”
话才说了一半,宋凌朔赶紧推门冲了出来。
“张伯!我饿了,你去让厨房准备些吃食吧!”
见到宋凌朔出来,沈云棠眉头微微蹙了蹙,“你跑出来做甚?”
她似乎没有听清方才张伯的话,于是追问道:“方才你说什么?宋凌朔请旨什么?”
见到宋凌朔如此紧张的冲出门阻止,张伯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再多说,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默默退下。
宋凌朔替他回答道:“没什么,只是最近府内在清理杂物,所以我让下人把不要的东西都扔了。”
沈云棠没有再多做追究,只是冷冷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扔到宋凌朔的手中。
“这是苗疆进贡的治伤药,拿去。”
说完她扭头就走,片刻后又想到什么,微微扭头,露出轮廓分明的面容。
“你为何要欺负照卿,本宫分明和你说过,他在本宫的心中有多重要。”
“事不过三,再有下次,本宫不会再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他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欺负过他,如果我说,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你信吗?”
沈云棠眉头拧得更深,语气仍旧清冷凉薄:“本宫只信自己看到的。”
宋凌朔无力的扯了扯唇,“顾照卿不会放过我,以后这样的事,定然会发生第三次。你若不信,且等着看便是。”
她眸中有了怒意,转过身再不看宋凌朔。
“照卿是什么人,本宫比你清楚。”
说完她决绝离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宋凌朔自嘲的笑出声来。
他真是天真,又何必和她解释这些废话呢,明知道她不会相信。
她心尖尖上的人,自然什么都是好的。
沈云棠离开以后,宋凌朔仍旧如同前几日一般,收拾着府内的杂物。
和爹娘兄长有关的东西,宋凌朔都会带走,至于其他的,就都扔了吧。
临行前的第三日,宋凌朔最后一次去祭拜双亲和兄长。
跪在坟前,宋凌朔这才意识到,这或许是此生,他们一家人最后一次相聚在一起了。
若是他不幸战死沙场,或许还能和他们在另一个世界团圆吧。
宋凌朔上前将坟前的杂草清除干净,然后伸手抚摸上双亲的墓碑。
“爹,娘,兄长,凌朔不孝,这是最后一次来看你们了。”
“儿子奉皇命,不日即将出征,届时将留在边疆,永不回京。”
“京中没有了爹娘和兄长,我在哪儿都是一样。”
眼睛不自觉蒙上一层白雾,明明宋凌朔是很坚强的,可只要在爹娘和兄长面前,宋凌朔还是会变成那个受了委屈,就忍不住流泪的小儿子。
如果爹娘兄长还在,是不是他就不会受欺负了。
宋凌朔靠在娘的墓碑上,就像如儿时那般依靠在她的怀里。
“对不起,娘,我不该喜欢上沈云棠,不该掏出自己的真心,不该付出所有。”
“我知道你们想让我娶妻生子,安稳一生,恕儿子不能完成你们的心愿了。”
“你们放心,儿子会带着爹的军队,镇守边疆,保护一方百姓平安。”
“爹和兄长未完成的事,凌朔替你们完成。”
宋凌朔在坟前跪了许久,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就在宋凌朔打算打道回府时,不远处的树林里,顾照卿竟然缓缓走了出来。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的,竟然一点响动也没有。
方才宋凌朔只顾着倾诉自己心中的委屈和思念,竟然一点也没发觉。
总而言之,他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宋凌朔不想和他起正面冲突,什么也没说转身便打算离开。
见宋凌朔不搭理他,顾照卿也不恼,只是冷笑着走向坟头,在宋凌朔娘的坟墓前蹲了下来。
“原来这就是宋夫人,也不知道宋夫人生前是什么货色,能教养出你这么没有教养的儿子。”
“想必,比起你来,宋夫人的风骚,只怕更胜一筹。”
宋凌朔往前迈的脚步猛然一滞,愤怒的火苗越烧越旺,他扭过头警告他。
“顾照卿,你怎么说我都无所谓,可若再敢肆意诬陷我娘一分,我不会放过你!”
见宋凌朔生气,他越发得意,“哦?不放过我?怎么个不放过我呀?”
“宋凌朔,我难道说错了吗?你恬不知耻和皇太女殿下白日宣淫,若是你娘是个本分人,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儿子!”
“你们宋家没有一个好东西,死了也是活该!”
这样的挑衅,简直让宋凌朔忍无可忍。
宋凌朔气愤的冲上前,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狠狠将他拉倒在他娘的坟墓前跪下。
“道歉,给我娘道歉!”
宋凌朔是习武之人,他一个文弱公子,自然不是宋凌朔的对手,可他对宋凌朔厌恶至极,说什么也不肯道歉。
眼见宋凌朔要对他动手,他竟然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个火引子,一把点燃了坟墓边的枯草。
火势迅速蔓延,很快便将整个坟头包围。
宋凌朔冲上去想要挽救,可火苗已经化作烈焰,如同吐着信子的巨蛇,迅速席卷了整片坟地。
“爹!娘!兄长!”
周围种着的树无一幸免的被点燃,宋凌朔眼睁睁看着父母的墓碑,被燃烧殆尽。
巨大的火焰几乎照亮了整片天空,宋凌朔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心疼得仿佛快要裂开。
这把火烧在宋凌朔的心里,似乎将他也烧得一干二净。
宋凌朔双眼涨得通红,扭头愤怒的看着一旁得意笑着的始作俑者,一步一步向前。
眼看宋凌朔疯魔的样子,顾照卿终于被吓到了,他扭头想跑,宋凌朔直接冲上前揪住他的手,狠狠朝他揍了一拳。
就在他还想继续动手时,手腕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紧紧按住。
宋凌朔侧目看向身边忽然出现的沈云棠,又气又痛。
“放开我!”
她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够了。”
“再敢对照卿动手,别怪我狠心。”
宋凌朔将嘴唇咬出血来:“我对他动手?是他,他烧了我爹娘,还有兄长的坟墓!”
“沈云棠,你眼盲心也瞎,我之前是不是和你说过,他不会放过我,这样针对我的事,有了一次,两次,就还会发生第三次!”
她的脸色僵住,神色异样的看着顾照卿。
顾照卿只是惊慌的摇头,而后落泪:“我没有,云棠,你信我,我也不知道宋公子为何突然发狂。”
片刻后,她什么也没说,松了宋凌朔的手,无比珍重的哄着顾照卿,带着他离开。
事到如今,她还是相信顾照卿,还是帮着顾照卿。
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她永远会选择站在顾照卿的身边。
只因她爱他,相信他,不分对错。
临行前倒数第二日,皇宫内举办宫宴,文武百官都受邀参加。
顾照卿虽然已经和沈云棠指婚,可两人没有成婚,所以宫宴上并未坐到一起。
二人虽然相隔几个座位,却依旧眉目传情。
宴会中途,有文武百官的公子前来给皇太女敬酒,其中一位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竟然一个趔趄险些栽倒,手臂撑在了沈云棠的两侧。
顿时二人距离拉近,沈云棠能直接感觉到二人之间呼吸的交缠。
众人的视线被动静吸引过来,在看到两人亲近的样子后,又立刻匆忙挪开眼。
沈云棠眉头紧锁,显然十分不悦。
当着众人的面她不好发作,那男子急忙起身退场。
经历了这样一番插曲,顾照卿不乐意了。
尤其是在几位皇女打趣,让沈云棠收了方才男子为面首后,顾照卿的脸色彻底挂不住。
他眼睛红红的站起身冲了出去,注意到他的动静,沈云棠立刻也跟了出去。
此时宋凌朔正在御花园醒酒,却刚好听到二人争吵的动静。
顾照卿甩开沈云棠闷头走,沈云棠则是耐心的哄。
“照卿,本宫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本宫的心中,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你,动过心,用过心的人,都只有你。”
“其他男子,从来不曾入过本宫的眼!”
宋凌朔心头莫名一颤,又听到顾照卿开了口。
“可是那又如何,你是皇太女,将来难免会养面首。”
“今日你收个世家公子,明日又纳个男倌,这样下去我受不了。”
“殿下,我这一生,只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若是你无法做到,便放了我吧!”
沈云棠顿时慌了,宋凌朔从来没见过她露出这样的神情,那样惶恐害怕失去一切的彷徨。
“本宫不放手!照卿,你知道本宫不能没有你。”
话落,她拉着他的手往回走,眼神坚定。
“本宫今日便证明给你看,本宫的心中,永远只会有你一人。”
片刻后,她拉着顾照卿,跪到陛下面前。
“父皇,儿臣想在此求一道圣旨,儿臣日后只会有照卿一位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只与他绵延子嗣,求父皇成全!”
陛下知晓她偏爱顾照卿,却没想到,她会痴恋到这种地步。
他瞬间勃然大怒,愤怒的将桌上的杯子砸了出去。
“混账!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作为君主和皇室,最不该有的,便是专情。
皇后在一旁更是心急如焚,忙着劝她:“云棠,本宫知道你和照卿情投意合,可你是皇太女,将来继承你父皇的大业,还要为皇室开枝散叶,只有他一个怎么行。”
偏偏沈云棠铁了心。
“父皇母后不必再劝,儿臣心意已决!”
眼看她如此偏执,陛下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连着说了几声好字,最后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
“好!很好!你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朕成全你。”
“若是你能受过钉刑,从头到尾一声不吭,朕就准许你此生只有顾照卿一人!”
说完他将视线望向宋凌朔。
“凌朔,朕命你监刑!”
皇宫大殿之上,宋凌朔跪在当朝天子面前,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陛下,臣请旨出征边疆,若败,自当以身献国,埋尸边疆;若胜,亦永世驻扎边疆,永不回朝,守卫一方安宁!”
陛下看着台下面容青涩的男子,眼里满是不忍:“凌朔,宋家满门忠烈,你父兄三年前战死沙场,母亲殉情离去,如今宋家已经只剩你一人,此去边疆凶险万分,朕怎能忍心再派你出征?”
可宋凌朔却摇了摇头,“为国捐躯是宋家的无上荣光,求陛下成全!”
见宋凌朔如此坚持,陛下终于妥协:“你既忠心可嘉,朕便允了你。只是七日后正是皇太女大婚,你与她从小一起长大,此次一别,便永世不能再见,不如参加了她的大婚再出城如何?”
宋凌朔低着头,眼前不自觉浮现沈云棠那冷艳绝傲的脸。
他苦涩的笑了笑,回禀天子:“战事要紧,臣心中记挂边疆百姓,已打算七日后便出发,恐不能参加皇太女殿下大婚了。”
见宋凌朔拒绝,陛下也不再强求。
宋凌朔拿了圣旨跟在首领太监身后准备出宫,经过御花园时,正好看到沈云棠陪着未来的驸马顾照卿赏花。
两人站在桃花下,身段翩翩,郎才女貌,当真般配至极。
沈云棠脸上是宋凌朔未见过的温柔,她抬手拂去面前人肩上的花瓣,眼神充满柔情。
分明三天前她还在和自己抵死缠绵,情到深处时说恨不得死在此刻。
可是转眼,她便去陛下面前请旨求召顾照卿为驸马。
身为皇太女,她的性情向来难以琢磨,可宋凌朔没想到,面对感情,她也会如此。
还记得宋凌朔看到她要召顾照卿为驸马的文书时,既震惊又难过,竟然冲到她面前质问。
她却理了理衣袖,神色淡然,“求召照卿做驸马,自然是因为本宫喜欢他。”
宋凌朔如至冰窟,“那……我呢?”
同他缠绵的日日夜夜,他,又算什么。
她淡淡拧眉,“驸马怎么能是胸无点墨只知舞枪弄棒的莽夫,不合体统不是吗?”
她的话如同一把把匕首,狠狠扎进宋凌朔的胸膛。
宋凌朔无力的看着她,质问的话说出来,却显得那么苍白:“那你为何这些年要同我,做那种事。”
她是武将之子没错,却也是世家子,也有自身的傲骨。
这些年宋凌朔陪着她不分时间场合的厮混,在东宫,在后花园,在城外的草地上……各种地方都留下荒唐痕迹。
他以为二人终会成婚,所以摒弃自小的教养取悦着她。
沈云棠眸色极浅,“照卿温润端方,最为君子。我不想日后没经验让他在床笫间不得趣,所以才想在成婚之前找个男子多番试验,可我不想碰那些低贱侍卫,那次醉酒之后碰了你,才发现你我十分契合,故而才有了一次,又一次。”
她看向宋凌朔,眼里竟果真无半点情愫:“你也莫恼,我们两人如此这般,你也很舒服,不是么?”
那天,宋凌朔顶着她留下的一身痕迹,清楚的听着,她在下人面前吩咐要给顾照卿准备什么样的规格之礼,字字句句皆是用心。
空荡的宫殿内,宋凌朔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掉的声音。
那一刻,宋凌朔终于决定彻底放弃她。
思绪回笼,不远处的顾照卿视线余光瞥到宋凌朔,立刻不好意思的松开了牵着沈云棠的手。
他主动走到宋凌朔面前:“宋公子,你手上怎么拿着圣旨,不知请的是何旨意?”
沈云棠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来 ,没有出声,似乎也在等着宋凌朔的回答。
宋凌朔将手中圣旨握紧,平静的道:“旨意上,是我为顾公子和皇太女殿下准备的惊喜,待到二位大婚之日,便可知晓。”
他的彻底离开,于他们而言,应该的确算得上是一份惊喜吧。
话落,宋凌朔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这是沈云棠这些年唯一送他的礼物,他当做宝贝似的收了好久,一次也舍不得戴。
可如今,它已经不再适合留在宋凌朔的身边。
宋凌朔将它递给顾照卿:“顾公子,这是皇太女殿下送给未来驸马的。”
不等顾照卿伸手接过,沈云棠一把从宋凌朔手上夺过玉佩,冷冷扔到了一边。
“这怎么能配得上照卿,不过是我随手在地摊上买的小玩意儿,驸马府里比这好的东西多的是。”
那被宋凌朔珍藏的东西,在她的眼里,原来根本就一文不值。
就如同宋凌朔对她的爱意,也是一文不值。
宋凌朔看着被扔掉地上,摔碎的玉佩,怔了片刻,随即笑了笑。
“是,它的确配不上顾公子。”
“七日后是两位大婚,那宋凌朔便提前祝皇太女殿下和顾公子,琴瑟和鸣,百年合欢。”
说完,宋凌朔转身离开,不再回头。